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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二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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語素看著夙月身上深深淺淺地吻痕,終於明白為什麽夙月會衣衫不整,頭發零亂地站在自己面前。可是她不敢說話,她生怕自己再說錯些什麽,只會讓夙月更加難受罷了。

這溫度恰到好處的水沒有緩解夙月絲毫的酸痛,她一遍遍地擦著自己身上的痕跡,直到擦紅擦破。語素再也看不下去了,一把抓住了夙月的手,不讓她繼續作踐自己。

“想哭就哭出來吧,好受些。”語素安慰道。

可夙月卻仿佛早已流幹了眼淚,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。她一句話也不想說,只是這麽呆在水裏,氤氳的霧氣仿佛能帶走她的些許煩惱。

語素仿佛輕輕地嘆了一口氣,便幫夙月梳洗起頭發來。突然,她好像發現了什麽似的,手一松開,梳子便掉到了地上,發出了很大的聲響。

“怎麽了?”夙月問道。

語素將夙月的頭發泡在了水裏,夙月清楚的看到竟有些金色的粉末浮了上來。

“這是什麽?”夙月指了指這些金色的粉末,問語素。

“你被人下藥了。”

“什麽?”夙月轉過頭來,吃驚地看著語素,生怕自己聽錯了。

“這是迷情粉,專門折磨人用的。被下藥的人頭腦雖然清醒,身體卻不受控制。這種藥常用在青樓中那些不聽話的新來女子身上。”

“哦,我知道了。”夙月出奇的平靜。

然而夙月這等的平靜卻讓語素覺得非常的不安。“你不想知道是誰下的?”

“知道又如何?難道你知道嗎?事情已經發生了,我還能怎麽樣?自己喜歡的人就要娶別的女人了,這還不算,竟還在大婚前夕強要了自己。而我,居然還是為所愛之人做嫁衣的傻瓜。真是可笑至極。”

語素看著如今的夙月,不忍心再給她任何的刺激。再讓她泡了一會兒澡,便伺候她更衣睡覺了。這一夜,語素一直緊緊地抱著夙月,渴望給予她一些溫暖,也盼著有自己在夙月才不會做傻事。

一大早,語素便給夙月準備早飯去了,還在桌上留了一張字條。上面寫著的,赫然是玄夜的住處靖軒。夙月不禁自嘲,與小黑相識了這麽久,每次都是他來找自己,而自己卻連他住哪都不知道,真是可笑。

夙月雖然沒有胃口,但還是吃了些東西。很快便有丫鬟過來想把語素叫走。畢竟是大婚當前,南宮府裏上忙下忙,人手有些緊缺。語素自然不願意讓夙月知道自己是為了準備宜荌和玄夜婚事,只隨便敷衍了幾句。無奈夙月耳尖,早已聽個明白。可她卻還是讓語素走了。自己一個人靜一靜,倒也未必不是好事。

只是她的手心裏一直攥著那張字條,不知當去不當去。

“阿月,怎麽又坐在這裏發呆?”南宮楚笑著走向坐在院子裏發呆的夙月,也要過去同她一起坐。

自打夙月上回救了南宮楚之後,南宮楚待她倒是親近了許多。以前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,現金倒是一有空就要夙月這裏逛逛,因此他出現在這裏夙月倒也不十分驚訝。

“沒什麽,就是在想一些事情。”夙月回答的無精打采。

“在想什麽呢,我看你這幾天都心不在焉,魂不守舍的。”南宮楚寵溺地摸了摸夙月的頭,夙月沒有躲開。

“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?”

南宮楚的手頓住了,沒有想到夙月會這樣問。

“原來是感情的事麽?”南宮楚問道。

夙月沒有否認,只是等待著南宮楚的回答。

“愛一個人需要很大的緣分。有時候是不愛,有時候是不能愛。有的人因愛相守,有的人因愛相殺。愛,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。”

夙月雖然聽得迷迷糊糊,但也大致明白了南宮楚的意思。“楚大哥是有想愛而不敢愛的人?”

南宮楚忽而眼光深邃的看著夙月,倒讓夙月有些後悔自己問出了這句話。南宮楚倒是用一個微笑化解了這個尷尬,又揉了揉夙月的頭發,道:“別擔心我的事了,說說你的事吧。我看你都要變成悶葫蘆了。”

夙月回望南宮楚一眼,很是感激。沒想到自己到了現在這步田地,竟還能與南宮楚結成知心人,倒也未嘗不失為一件好事。

“我只是有一件事不明白。”夙月低下頭,這幾日她已經盡力忽略小黑就要與宜荌成親的事實,可是周圍的一切卻在時時刻刻提醒著她。

“那就去問。”南宮楚的眼睛堅定而銳利。

夙月擡頭看著南宮楚,心底裏似乎慢慢湧上了一股勇氣。

“如果……問了也沒有答案呢?”

“不試試怎麽知道。問了,還有可能知道。不問,就只能自己瞎猜。苦的還是自己。”

夙月思索了片刻,便直起身來,飛也似的跑了出去。只留下南宮楚一個人坐在原地。那一刻,南宮楚覺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一個飛舞的蝴蝶,美麗卻又脆弱。

夙月照著語素給的地址去尋找,終於找到了一個府邸。墻上處處張燈結彩,夙月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為什麽。好事將近,張燈結彩是自然的,南宮府裏不也是這樣麽,她天天面對的不都是這樣的場景麽。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,那就去問個清楚吧。

“餵,你是幹什麽的?”門口的侍衛斥問道,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。

“我來找小黑。”若換做從前的夙月,當然是嚇得話也不敢說的。只是跟著些大人物混久了,經歷的多了,倒也淡定自若了。況且有一個問題困擾她實在太久了,她一定要問個清楚,弄個明白。

“哪來的瘋婆娘,是來找茬的吧?這裏沒有叫小黑的人,快滾。”侍衛狠狠地推了夙月一把。

夙月不禁冷笑,自己都忘了,小黑只有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才叫小黑。

“我找玄夜。”

只見夙月一說出這句話,兩個侍衛便哈哈地捧腹大笑起來。“果然是瘋婆娘,我們主上也是你這種鄉野村婦隨隨便便能見的嗎?快滾,不然老子不客氣了。”侍衛用力地踢了夙月一腳,夙月一下站不穩,便順著樓梯一層一層地摔了下去,擦破了不少的皮,額頭甚至流起血來,模樣甚是狼狽。侍衛卻嘲笑地更歡了,甚至還對她指手畫腳。

夙月只覺得可笑,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,要落得個如此淒慘的下場。一陣地轉天旋,夙月只感覺到侍衛狂妄的臉慢慢的變得扭曲,神智越發的不清醒。

恍惚中,一只白色的靴子出現在自己面前。夙月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扯了扯那人的裙角。很快,夙月便被人橫空抱起。那是一張溫若流水的臉龐,每一寸線條就極盡謙和。尤其是見到夙月之後,就仿佛成了融化的雪。夙月的神智略微清醒了些,看清了南宮楚的臉。

只見南宮楚給侍衛們看了一塊令牌,侍衛便準了南宮楚他們進去。再後來,夙月的腦袋越發的昏沈,就什麽都不記得了。

醒來的時候夙月正躺在一個房間裏,豪華程度比起南宮府確實毫不遜色。若不是出現了一張夙月刻骨銘心的臉,大概一切還會舒坦些。

夙月禁不住顫抖起來,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腦中。她狠狠地掐住自己的手,只為克制住自己,不讓自己過於失態。

“玄夜。”對夙月而言,這是一個惡魔的名字。

“你都知道了?”玄夜面有愧色,想靠近夙月一些,夙月卻又將身子挪開了。

“我早該知道的,你都沒有怎麽偽裝,是我自己太笨了。”夙月像是在說給玄夜聽,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。“我只是想問你,你是不是一定要成這個親?”事情雖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,但夙月還是希望聽見他說不,就算是騙她也好。

“是。”可惜玄夜沒有讓他如願。

夙月幾乎說不上話來,只覺得身體裏的最後一絲力氣似乎都被抽走了,整個人陷入了一種無窮無盡的虛空之中,沒有一絲一毫的安全感。

“看來是我一廂情願了。”夙月掙紮地下了床,再在此處待下去也是丟人現眼罷了。玄夜想要扶她,卻被夙月一把推開了。夙月一個踉蹌,幾乎摔倒,最終還是站穩了。

“對不起。”玄夜站在一旁,有些不知所措。

夙月打算離開,臨走時,回頭看了玄夜一眼,眼神鋒利無比。“既然不愛我,就不該那樣對我。也許有一天我會原諒你,但至少不是現在。從此以後,我們還是形同陌路吧。小黑,已經死了。我還是夙月,但你是玄夜,兩不相幹,兩不相欠。”

夙月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提起腳走出的靖軒,她走的很慢,心裏似乎還有些小小的希望。可是盡管如此,玄夜還是沒有追出來,任由她走了。她心底的那一點小小的火苗也都盡數化為灰燼。

南宮楚緊緊握著夙月的手,一直回到南宮府裏也沒有松開。南宮楚的手很暖,可是卻無法溫暖夙月的手。夙月的手像一個冰塊,任誰也化不開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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